別 了村姑和老溫們,開始了我的大移動日,我要去的地方叫 Masuleh,是伊朗北面的一個山城,先要從亞茲德坐9個小時的通宵巴士回首都德黑蘭,再由德黑蘭去沿海城市 Rasht,再遊 Rasht 坐小巴去 Fuman, 最後在 Fuman 坐45分鐘小巴就到 Maseluh, Masuleh 是伊朗的渡假的地方,就好像我們去大尾罵郊遊一樣,我喜歡小城鄉鎮的味道,所以希望看看伊國的小村,來這裡費了不少力氣和時間,但感覺都是值得的,在小巴上遇到一個年青人,手上拿著攝影包,說要去 Masuleh 拍攝, 我問他是拍風景嗎?他說今天有重要的阿舒拉節慶,真的想不到,又是阿舒拉呢。
小巴爬了半小時山路,就到了 Masuleh,背著沉重的背包,慢慢的爬上畢直的石楷,終於找到了一間看似旅館的物體,立即放下行李就外出走走,這個小村今天擠得水泄不通,看見鋪天封地都是人影,屋頂上都是坐無虛席 ,全是黑袍女仕的蹤影,周圍都是攝影同好, 好像等待一個重要時候,還有伊朗電視台的攝影師,我隨便問了一個本地人,他的回應是 Hossein,Hossein 是候賽因,全名是伊馬目候賽因,亦即是阿舒拉悼念的重要人物,正想站在一邊看好戲的時候,已經忘記了自己的明星身份,這個亞洲面孔真的得觸目, 又要開始不停的答問環節,約半小時後好戲上演,一班黑衫青年大叫大喊,用力拍打著自己的胸口,叫著一些口號,身邊的觀眾也很激動,也都輕拍著自己的胸口,他們讓給我有利的位置拍攝,讓我記錄這重要的場面,拍攝了好一會,一個貌似嚴肅的男子走在我身旁, 在我耳邊說他是警察,示意我跟他走,我跟他走在一旁,還有幾個看似秘密警察,一個上年紀的男人問我的來意,我說是旅遊,又問我知不知今天是甚麼日子,我當然回答阿舒拉節,他好像很滿意我的答案,就叫我 Enjoy The Party,我心裡想,伊朗警察真奇怪,Enjoy 都要偷偷的講。 由於人太多,少不了有推撞的場面,群情兇湧得像香港蘭桂坊的除夕倒數,我在旁邊看邊拍,有人逢上免費的餅乾和熱飲,還會跟我說聲歡迎,確實為 Masuleh 增加不少分數,走上另一個屋頂,站著更多的伊朗婦人,地下趟著動彈不得的羊隻,一聲令下,一個男人已手起刀落 , 活生生地把幾頭羊割喉放血,鮮血流到我的腳邊,看得我目定口呆,要往外呼口新鮮的空氣,再回看這雨霧橫飛的小城,為今天的悼念增添了幾分悽美。
因為很喜歡 Masuleh,所以多住了一天,晚上的小村冷的要命,選擇睡在這個古典石油氣暖爐旁 ,我的勇氣應該不差,第二天小城又回復平靜,早上找了一間小店喝茶,吃一碟蕃茄炒蛋早餐,看看小城的生活。而旅程中最後的兩天就留在首都德黑蘭,本來想去的景點, 但因為是阿舒拉假期而暫停開放,令我也有點手足無措,旅行多了,發覺沒有景點的旅程,才是背包旅遊的最高境界,竟然能遇上阿舒拉,就好好享受吧,走過不知幾條大街小巷,看見絡繹不絕的巡遊隊伍,碰巧走入了一所清真寺,寺內當然也有阿舒拉掉念,我這個外來面孔頗受注目, 同時也得到了 VIP 式的待遇,他們特意讓我站在前排,以便我能觀看大台,看見寺內的人神情哀傷,激動地拍打胸前,胸口已經紅了一大片,氣氛非常高漲,拍了好一陣子,我的汗水就不停地滴下,不知是因為氣氛緊張,還是受到整個氛圍的影響,當正想離開的時候, 有個伊朗人帶我到另一個小房間,叫我在這裡休息一會,吃一頓免費午餐 ,他說今天是阿舒拉節的正日,很多地方都會有免費飯飲派發,這是他們的全統,這一頓簡單的午飯,雖然不是珍饈百味,但郤另我回味很久。
黃昏時去了Azadi Tower 自由塔,這個是德黑蘭的地標,原稱作國王紀念塔,建於1971年,以紀念波斯帝國建國2500周年。1979年伊朗發生伊斯蘭命,伊朗伊斯蘭共和國建立,紀念塔也改名為自由塔。在廣場上拍攝的時候,遇到很多有善的笑容, 還有人送我免費的飯盒,省了我晚飯的預算,今天是在伊朗的最後一天,還剩一個很重要的景點要去,這個不是景點的景點,吸引很多的遊客,它就是前美國大使館,如果你有看過逃出德黑蘭(Agro)這套電影,一定對這場景不會陌生,在前美使館前牆上的塗鴉, 不難看出美國跟伊朗的關係,拍攝時遇到了3個女生,她們都是來自美國的,在互相幫忙拍照後,我問她們對伊朗的印象,她們都說很喜歡伊朗,最後她們又送了我一個漢寶快餐,說今天是假期,很難找到營業的食店,看著這3個女孩的背影,再看看牆上的塗鴉,我笑了。
在零晨時份,我坐在旅館的大堂梳化上,寫著我還未完成的遊記,回想這次伊朗行程中的細碎,因為一句邪惡軸心,吸引我來了伊朗,因為一些久違了的人情,吸引了我選擇伊朗,未來過伊朗的人,都可能會對這個國家有很多誤解,到過伊朗的人,就有責任給它平反, 在我的眼裡,伊朗是一個善良軸心國,在這裡我真正看到人心,感受滿滿的人情,希望我這些遊記和相片,能讓你看見真實的伊朗,希望你下一次旅行,可以想想這個友善之國。臨出發去機場的時候,我一個人走在寂靜的街上,只想找一罐冰凍的飲料,經過阿舒拉節的攤子, 有人迎上一支小蠟燭,我燃點起這支小蠟燭,待到這支小蠟燭燒完,心知這是回家的時候了。